十二月六号传来噩耗，约好和满以见面的老人因脑淤血去世。

        老人本来出院了，回家太激动再次病倒，这一次脑干出血量巨大没能抢救回来。

        家属说昨天刚办完葬礼，给满以打电话一是说明情况，二是将老人生前的录像交给他。

        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上一秒发生的事记不清，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

        老伴儿去世后老人shen边缺个说话的人，看四个儿女不顺眼又不肯找新人，独自住在老家平房烧火zuo饭什么都能干，唯独缺合心意的朋友。

        知dao满以要来他坐不住，提前好几天练习拍摄，洗澡、梳tou、换上新衣，那模样真是大姑娘上轿――tou一遭。

        谁都没想到shentiying朗的人突然走了，生前玩笑似的录像成了孩子们的念想。

        满以打开老人家属发给他视频，老人穿dai整齐坐在火炕边大声dao：“满以同志好，我叫魏红星，今年八十三岁……”

        老人起shen靠近摄像tou嘀咕：“照没照上？买这玩意儿还不如我那收音机，用着费劲白瞎一千块钱。”

        弄不明白高科技他重回炕边，脱鞋上炕看向镜tou介绍自己：“我叫魏红星，这句说过了，我这个……从哪儿说呢？”

        “我本名不叫魏红星，小日本儿来了才改名。”

        “我的bu落里有两个萨满，一男一女。”

        满以看视频时元苘正坐在他对面吃饭，来大兴安岭这两个月她圆run了不少，排骨炖豆角、烤狗鱼、清蒸鳌花、鳕鱼炖豆腐、红烧雅罗，说不尽的美食。

        东北炖菜对她来说有些咸，pei米饭刚刚好，有时她会怪米饭占地方，妨碍她把满盘菜肴都吞进肚里。

        她边吃边侧耳倾听，听说bu落里有男萨满发出疑问：“萨满不是母系吗？为什么会有男人？”

        满以暂停视频解释：“萨满文化有很多种，蒙古的bo，雅库特人称萨满为奥云，达斡尔叫雅德gen，塔塔尔族的萨满是KAM，民族、bu落间都会有差异。”

        所以满以在调研时会拜访很多人，整理出一致和不同点，总的来说传统萨满多是母系，不排斥男xing参与，接受敬畏大自然的任何人。

        宗教非常复杂，像东北民间的出ma仙和tiao大神，源自萨满但所修dao路不同。

        出ma仙与动物沟通，ding仙看事少有大动作，堂口以正统仙胡、黄、常、莽和外五行仙家狐、黄、白、柳、灰为主，各仙家又有辈分，通常满堂“天”字辈为佳。

        武堂tiao大神注重“tiao”，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一面敲一面用手弹，神调起，请神来。

        【哎～神鼓打这么sai龙声，有召我这三堂为帮兵，二十八宿我点了点兵。点东方，甲乙木，木主青，木字儿都起木字儿生，木字tou上有四星……】

        宗教有正有邪各成ti系，民间有句俗语：南方佛，北方仙，胡黄不过山海关。

        元苘听完点点tou，酒足饭饱caca嘴，饭馆就他们一桌客人，老板在后厨休息，吃过饭她有些无聊，小眼神儿不住往满以手机上瞄。

        满以问dao：“要看吗？”

        “想看。”

        满以起shen坐在她shen边，将手机放在桌面摆好。

        距离突然拉近，元苘把手缩进黑色羽绒服里，偷瞄相互摩ca的衣袖，若近若离似玩闹的猫儿，细微电liu迅速麻痹靠近满以的半边shenti，脖颈的jintiao了下，异样感觉直冲太阳xue。

        视频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她脸颊guntang，偷偷呼了口气专心看手机。

        老人憋了一肚子话，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最近记得最清楚的事就是种的白菜让人偷了两颗，在菜园蹲了三天没抓到人，拍视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