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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孔普雷监狱里个三十多岁的囚犯两年前因为一起不算大的藏毒案被警方抓捕归案,因为不是主犯,所以关的时间要短一点。
文泰三天前还听他痛哭liu涕说这次真的准备洗心革面了,因为他姑姑探监时告诉他他父亲被他贩毒被抓的消息气得犯了心脏病,人是当晚就不行的。
没有人知dao他那句话是下了多少决心,唯一确定的,他抓不住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中午打饭时文泰亲眼看见他被狱警带走,到了晚上他都没回来。
文泰弓着腰,盘tui坐在自己的床上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脚底板磨出的死茧,那双略显混浊的黑眼珠盯着对面空旷的床位看了半晌,最终沉默地侧躺了下去。
这在监狱不是什么大事,说开了,世界上枉死的犯人这么多,有多少张嘴能为自己申冤?
他现在唯一能zuo的就是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去,等出去以后,他就再也不要回这该死的地方了。
…………
晚上十点四十五分。
高晋安静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shen形笔ting,灯光从穹ding落下,在他脸上分割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进来的手下简捷快速地交代着事情,他垂着眼,注意力一直放在手中的工作上,只视线偶尔落在一旁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女孩shen上。
手下汇报完就静静地在原地站着,他也不敢到chu1看,微佝的脊背和交握在shen前的双手让他高大的shen形显得有些拘谨。
高晋把盖上红色印章的文件装进档案袋里,重新封装好后放在右手边一堆堆叠整齐的文件袋上,然后冲对面挥挥手,手下便会意地低tou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办公室里的两个人。
门落了锁,咔哒一声,办公室内又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
将钢笔放进笔筒里,高晋放松地向后靠坐在椅子上,一gen指节划过束紧的领带往外松了松。
他有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眼底还有些发红。
入冬过后洪先生的shenti开始越发不好,他要学习chu1理的事也变得越来越多。
上个月有个手下又差点tong了娄子,他还要分神收拾那堆烂摊子,还有,最近又新到了一批货…
阴鸷的双眼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高晋垂着一层薄薄的眼pi,语气淡漠,叫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都听明白了么?”
熊伶本能地抖了一下,细白的十指揪紧了裙子的布料,在高晋沉默地cui促下,噙着眼泪微不可查地点了点tou。
四年的大学生涯让她的泰语水平突飞猛进,所以熊伶毫无障碍地听懂了眼前人和他手下口中所说的生意。
一次灰色产业的交易,而商品从她临时换成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她被这个人从绞刑台上救了下来。
恐惧以及一纵而逝的庆幸带来的可耻感折磨得熊伶呼xi有些困难,她只得不断地狠掐住自己的肉,让刺痛来维持仅有的理智避免情绪失控。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上一刻还在帮朋友庆祝生日,下一刻却变成了被关在狭窄的铁笼子里等待买家出钱的待宰羔羊。
过去的二十一年都扮演着安分守己好市民角色的熊伶直接被这群人凶神恶煞的气势吓懵了,压抑地低泣了一路,一双明眸哭的红zhong。
她现在这副模样看着着实可怜。
高晋居高临下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