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我一样倒霉摔进里的野兽,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鼻中,我对血很熟悉,辨认了不到一秒,我就知这绝对不是人类、甚至并非兽人的血。
离别不会太久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在风草外壳保护下、并未受到过大伤害的我眨了眨眼睛,放出了一小簇自然之光。
大约路过了大半个森林,我脚下所踩到的可爱小草越来越少,泥土变成了岩石,其中的变化因为心情低落和满眼泪水的缘故,被我懵懵然忽略了,直到我脚下一空,骤然失重。
于是在往下落了大概有四五秒钟还未落地的情况下,我只好尽可能多得把四肢都变成了藤蔓,大概把自己缠成了风草的样子,以期减少冲击、能够在及地面时不至于摔成一滩蔓饼。
伤感浸红了我的眼圈,但我很快就忍住了眼泪,鼻子,挨个拥抱了母亲、父亲,还有对我很好的叔叔们。
母亲就“要对方自愿”这一点跟我谈了很久。我大概能看出来她其实不太希望赫尼大陆出现太多我的同族。
我很感激她。
或许这在地底的坑中本来就是正常的,但这样的黑暗甚至没有被我的自然之光驱散哪怕一丁点,就很不正常了。
走出几十米路、第三次回向大家用力挥手告别之后,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在地上溅成碎沫,鼻子也一阵阵发酸。好在已经隔了这么远,他们不会发现我竟然哭了的。
像是一滴水散进沉墨,被无尽的黑暗入其中。
我的脑中飘过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十几秒而已,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烈的冲击感把我撞得脑发昏,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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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清晨,在清脆的鸟鸣声和并不凶猛的阳光之下,我就要离开待了十八年的家了。
并不是我的视觉出现了短暂的问题,而是这个地方,确实是一片漆黑。
我虽然在物理意义上浑轻松,心情却异常沉重,从清晨走到了中午,眼眶都哭了,也没心情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我可不经常哭。
我只是出去履行自己为赫尼大陆唯一的自然淫藤所应该的――找到足够多的父本,在他们完全自愿的情况下产下卵,让并不大的卵在父本肚子里汲取养分,然后诞生更多的自然淫藤。
在理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之前,我的双手已经扩散成数条藤蔓试图抵抗困境,但可惜的是,这个坑的组成分似乎全是坚的石,藤蔓既不能像平时扎进泥土那样“嗖”得穿透、进而帮我维持稳定,抑或是减缓一些下落速度,也没有碰到任何方便攀爬的小小突起。
“!!”
说起来,在变成人形的这十八年间,我已经把整个森林和更外面的森林都探索了个遍,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样的坑。
等等?
就这样出发吧!
但或许是出于对我“世上只有一株”这样孤单情形的同情,又或者只是作为母亲对我隐秘的偏心,在我保证会把父本都带回去、让小藤蔓们都在监督与教导下形成良好的德观念之后,母亲就不再对我渴望繁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