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米斯达的尾巴瞬间僵直了，而后脸有些微微泛红，他皱起眉想反驳什么，可在他意识到乔鲁诺的神色有多么诚恳后，就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磕磕巴巴说，“那...你也不能总是看。”

        “恶魔，”乔鲁诺重复了一遍，轻描淡写，“纳兰伽说的，你是控制色的恶魔，你还有另一个名字，小阿斯蒙斯。”

        刚才他只是给了米斯达一杯热牛，那自由摆动的细长尾巴就格外欢快。

        今天是个好日子，今晚乔鲁诺在人间遇到了第一只恶魔，如果按照布加拉提的逻辑，那么也许恶魔都是傻乎乎的、吵闹的又漂亮的生物，稍微说几句好话就把尾巴出来，然后翘到天上，恨不得让上帝都瞧瞧他那副得意的模样。乔鲁诺端详着这位名叫盖多·米斯达的恶魔，发现他的生命还不过一百岁，黑色的如同曜石般的眼眸泛着神秘、稚与矜持，他甚至没见过那个最残酷的时代，故而心中没有针对天使的仇恨，这对乔鲁诺来说很珍贵。

        “你呢，为什么你会告诉我这些。”乔鲁诺突然问，“不怕我是敌人吗?”

感叹，“米斯达他骗人，其实我不是绵羊。”

        米斯达愣愣看着他，脸上又惊恐了几分。

        从上万年前开始，乔鲁诺就在思考着恶魔是模样，他只知有角，但是他在人间搞错了无数回，伤透了那些纯洁的妖的心。

        “如果没什么问题，这里可以留宿，不收费。”乔鲁诺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热牛，好心提醒，“针对恶魔的优惠。”

        “恶魔带来望。”乔鲁诺复述书本上的话语，“他让人类纵情声色，是这样吗。”

        “你不能看书上写的，书上写上我们都很丑，”米斯达开始为自己正名：“现在都是新世纪了，把獠牙出来的都是老顽固，而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是恶魔里比较好看的那一类，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乔鲁诺的绿眸中里充满歉意，“你很介意吗？”

        “谁说的。”米斯达的脸唰地红了，暗自低语，把发的乱七八糟，高声调死不承认，“我可不是，我可不是什么恶魔。”

        纳兰迦眨巴眨巴眼睛：“我看见了，他自认为很帅，总是撩不同的女人，但从来不带任何人回家。”

        乔鲁诺问：“你怎么知的。”

        “我没有时间准备圣水。”乔鲁诺温柔地打断了对方，倒了一杯热牛对着语无次的恶魔安抚，“你要坐一会吗，不用紧张。”

        “听着，我不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逻辑，”米斯达往后退了退拉开与乔鲁诺的距离，他被说的晕脑胀，虽然不太高兴但亦无计可施，“我确实是恶魔，但至少我不是来毁灭人间的，你当然可以现在朝我泼圣水，但我会生气......你没见过恶魔生气吗，那场面很恐怖，所以我劝你老老实实不要试图….....”

        纳兰迦摸了摸自己初生的小角角，同意：“对，这是唯一不便的地方了。”

        那甜味来自于二楼，他顺着那味爬上了楼梯，木的梯子吱呀吱呀的，米斯达忍不住小心地踮起脚尖，但还没等敲门，乔鲁诺就打开了，于是像糖果屋一样的味更加烈了。

        乔鲁诺慢条斯理地替他把椅子摁住，而后将牛递过去：“我说了不要紧张。”

        “没问题。”乔鲁诺斟酌着措辞，“对了，书上说你还有角对吗，我记得描写得很复杂。你长得像阿斯蒙斯吗？”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候去了解你，纳兰迦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乔鲁诺的碧色眸子闪烁了一下，隐藏起了莫名的情绪，一本正经地凑近对方不甚愉快的脸，“但我的一个朋友说，我们看待事物的态度取决于真实的所见所闻，而我还没有真正的了解你，所以也不会轻易的下定义。”

        纳兰迦则睁大眼睛，一脸惊慌：“什么敌人？说好的橘子味汽水呢?”

        乔鲁诺一边观察着这只小恶魔，一边替对方倒了杯牛：“我能问问吗，刚才那个米斯达··他也是恶魔？”

        乔鲁诺很想说，是牛还是羊的都没问题，但下一句纳兰迦的话就让他跌破眼镜。

        说实话，乔鲁诺没有想到米斯达那副纯情青年的模样会跟色搭边，但纳兰迦说：“米斯达很会说情话，但从来不跟她们或者他们上床。”

        于是天使与未成年小恶魔的协议诞生了，纳兰迦眼睛唰地亮了起来：“米斯达可以控制色，有点像假冒伪劣版的七宗罪，他可以让别人忍不住爱，就是光着吊起来…唔。”

        “那....那你不怕我吗？”米斯达意识到对方的从容不迫，危机感油然而生，皱起眉恐吓似的，“不像普通人那样害怕我?”

        乔鲁诺挑了挑眉：“当然，还会每天给你橘子味的汽水喝。”

        “嘿，你可以停止注视我了吗？”米斯达终于放下了牛瓶，忍不住埋怨，“是你说我可以留宿的。”

        “我是地狱来的，人类称呼我叫恶魔。”

        纳兰迦突然压低声音：“虽然他们不让我说，但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炉中的火焰噼里啪啦响着，电视里正在播放搞笑节目，但米斯达一个字也没看下去，他被乔鲁诺满是笑意的眼睛盯得发，撒旦知他只想看看电视而已，但乔鲁诺的视线却比电视机的辐更强烈，就像某种好奇的光线，在米斯达上不断扫，搞得他浑不自在。

        “不，没那么复杂，米斯达并没有那么，只是用人类的语言去聊天而已，那些女人就上钩了。”纳兰迦往嘴巴里扔了一个糖果，糊，“说实在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扯淡，你不会想听。”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恶魔。”乔鲁诺就像发现了野生动物似的，不过他将那些惊喜深藏在心里，碧眸平静如水，“虽然你只有五岁。”

        米斯达梗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鲁诺带着这位不称职的表兄进到里面的房间，米斯达悄悄推开卧室的门，看到睡得正香的纳兰伽，米斯达挠挠，有些为难。

        乔鲁诺动作一顿，疑惑：“你喜欢那样?”

        “我明白了。”乔鲁诺微笑着捂住了小孩的嘴，以防再听到什么奇怪的癖。

        “嗨。对不起，我来晚了。纳兰迦还在吗？”米斯达挤出一个客套的微笑，“我来带他回家。”

        米斯达一愣，似乎有点迟钝:“什么？”

        “他是好心，希望你多交朋友。况且你又没害过人。”

        “哈？我紧张？你在说什么....”米斯达嘲笑起对方来，一脸嚣张地坐到乔鲁诺的摇椅上，然后立刻笨拙地仰翻过去，他惊慌失措，“靠！”

        米斯达还不知自己被卖了的事，正在努力的加班好来给这个小混买零食，等到他拖着疲惫的躯到乔鲁诺的书店门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积累了一下午的积雪让他的靴子透，脚趾又冷又麻。书店的玻璃门透着温的昏黄的灯光，米斯达打开那扇门，里面传来残留的香甜松饼的味，他有点担心，把纳兰伽这么久放在这他一定很难受，于是米斯达快步走了进去，可一层的地方空无一人。

        “现在不太方便，”乔鲁诺侧了侧让对方进来，“他已经睡着了，吃过松饼后就开始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