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不到，姜榆嘱咐姚祈延有事按护士铃，又去护士站拜托护士帮忙照看，这才赶去了医生办公室。

到达S市时是晚上十一点，公交早已下班，她拦了辆的士赶去姚祈延所在的军队医院。

        姜榆知他的病情加重了，从朱姐每天汇报的消息来看，他的每况日下，食不振，营养也跟不上。

        姜榆笑着摸他的脸：“不多睡会儿？”

        他脸上有面罩勒出的印记，上有很重的消毒水味儿，从进门那刻开始，那味就像一缕轻薄的烟雾，逐渐钻进姜榆的脑海里。

        视线陡然一转，眼前便变了一个模样。

        姜榆顺着他：“那我明天去问问医生，如果医生同意的话，就带你去，好不好？”

        医生八点上班，姜榆坐在椅子上，睁眼睁到了天亮。

        她走到床边，将他的胳膊放进被子，而后挥手示意朱姐出门。

        得知常见的陈医生在手术室没下来，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姚祈延摇摇，孱弱的面上笑容甜甜的：“姐姐好不容易来看我，我想多看看姐姐。”

        姚祈延重重点，小手攥在她小拇指上，紧紧的，似乎怕她跑掉。

        姜榆算是她遇到最大方的一位雇主，人和气也好说话，逢年过节也给她包大红包。

        凌晨护士来挂水，姜榆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留置针。

        直到八点一刻，陈医生回来了。

        姜榆食指抵轻轻嘘了一声。

        军队医院对她来讲像一个噩梦，从开始到现在，梦就没有停止过。

        姜榆移了张凳子到床边，钻进被子里摸到他的手：“朱姨回家了，这几天姐姐都陪着你。”

        “姐姐！”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轻声安抚：“睡吧。”

        病房内，朱姐靠在陪护椅上假寐，见到她立起想要说话。

        其实那次去游乐园，他也没玩到什么，他的本玩不了刺激的项目，也就坐了下摩天轮和旋转木。

        病房内咳了几声，姜榆拉开房门看了一眼：“我知了，明天我会去找医生谈谈。”

        姚祈延躺在病床上，搭在被子上的瘦弱胳膊，有很明显的淤斑。

        医院很安静，走廊躺着不少陪护的亲人。

        孩子又生了这种病，她一个人带着，着实是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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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祈延睡得轻，被翻来覆去的掀开被子便醒了，看到姜榆的一瞬间还有些懵，慢慢惊喜在眼里放大。

        “姜小姐，难为你大半夜跑回来。”朱姐站着略显局促。

        “没事儿，我回来的匆忙，这是给你儿子的，祝他新婚快乐。”姜榆了个红包给她，她连连拒绝，几番推辞后收下了。

        “真的吗？”他圆亮的眼睛里全是星点，“那我可以去游乐园玩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去过了。朱姨说我不能剧烈运动，可我好想去。”

        手上几乎挂着一层薄，连一点肉都揪不起来。

        “谢谢你，姜小姐。”朱姐有些心疼她，“小祈这个病，医生说还是要移植，现在不止是肤出血，就连消化都开始了。”

        就这下来后，他都晕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