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痛苦的记忆，会冲淡其他的记忆，令整个回忆变成厮杀的血调。

        鼻子热热的，一摸居然是鼻血。看见她血，徵鸣眸光沉了沉。

        “那是一段被大夏――被你们人族所背弃的誓言，‘不战之誓’。”

        她看见了厮杀的双方，那是……人族和鲛人。

        听到她去了梦回石碑前，芸婶惊了许久，拉起她仔细看了看：“你没受伤吧？梦回碑可不是能轻易看的，连我们鲛人都去得少呢！”

        “芙芙？快醒来！”

        芸婶思索片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是梦回碑里所传承的东西太多了，除了知识和记忆，还有仇恨和杀人的技巧。那是培养战士的地方。”

        “你刚才所看见的，是两百年前，大夏建朝之初。”

        她晕晕乎乎，晕转向地抓住了徵鸣的手：“这是……什么时候？”

        廖芙不记得，人族和鲛人是什么时候爆发过这样大的战争？她读过大夏建朝以来的所有史书，绝无此类记载！

        鲛人是极为注重誓言的种族。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背弃誓言之人，这是廖芙一直知的事。

        “为何？”廖芙装出随意的样子，却追问下去。

        廖芙隐隐预感风雨来之兆。这让她心中不安极了。虽然她已经不是公主，但皇室赋予的责任感，让她无法对这苗视而不见。可徵鸣却不愿意多说，每次她谈起，他就会岔开话题。

        “别想了。是我的失误，不该带你来的。”他将她打横抱起来，不顾廖芙的追问，准备离开梦回石碑。

        徵鸣看了看叔公，又看了看怀中的她，忽然冷了脸色，不由分说将她抱出了山外。

        这时，却有一人影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

        也就一刹那的晃神，她骤然发现，自己正置于厮杀的战场，鼻腔萦绕着郁的血腥气，耳边响起嘶哑的咆哮和滔天怒吼，无一不震慑着她的心神。

        可‘不战之誓’又是怎么回事？难鲛人发起复仇，除了当年南海船营一事，还有别的原因？

        没有办法，廖芙只好借着出门授课的由找到了芸婶。

        廖芙定神，抓住了徵鸣的手臂，倔强开口：“让他说，我要听。”

        被徵鸣用力摇晃，捂住了眼睛，她这才从那可怖的幻觉中慢慢清醒。

        老人清癯瘦削，一双眼睛却很锐利，正是戈杉长老。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怎么会有那么多鲛人――死在尸骨无存的战场上？

        若这段历史属于真实，那鲛人便不会在大夏成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不懂的，属于鲛人的文字。

        看见石碑的第一眼，廖芙就被一种深深的震撼所笼罩。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石碑的表象，敲击着她的魂灵。

        梦回石碑里储藏着无数鲛人死前的记忆，但其中最为郁，最墨重彩的，是那些刻骨铭心，痛苦万分的死亡。

        “叔公！”徵鸣加重了语气，想阻止他说下去。老人却重重一杵手拐，呵：“你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既然为大夏的皇室，就有责任知这一切。无知是种罪过。没有鲛人一族，就没有大夏，更何谈她这养尊优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