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找的东西,是徵鸣的鲛珠。
是遥夜。
这样就很好。
像从前一样,就很好。
廖懿这些年在外游走,鲜少回到皇城,一方面是被皇帝忌惮,在偏远地韬光养晦,还有一方面,像是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人为她斟一杯酒,指尖还轻佻地在杯沿敲了两下,廖芙下意识看去,瞳仁微缩,又收回目光。
“可我这个叔叔的,也很想念侄女,和我待一段时间,玉光心中也是情愿的吧?”廖懿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示意旁人为她斟酒。
廖芙愣了好久,才来记得对他这荒诞的言论出回应:“可我也是人!我也会有七情六,我怎么能你心中那不染尘埃的月亮呢?”
她曾亲眼见过徵鸣那千军劈易的一箭。当年那一箭,或许留下的是某种深远的诅咒,经年溃烂的旧疾,必须要找到源才能解开。
钧川已经疯了。这是廖芙心中唯一的念。
他挤眉弄眼地对她眨眨眼,廖芙又收回目光。她在吃惊什么?他本就是见血翠的人。
……鲛珠。
廖芙不知此为何地,因为钧川带她来的路上,她一直于昏迷之中。但能肯定的是,此地绝非皇城,往来的侍女都带着当地特色的口音,听着像江南一带的吴侬语。
不,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只是自己有意无意忽视了那些异状。廖芙失了和他说话的心思,又蜷缩回床上,抱着手臂待在角落。
廖懿打量她,满意地笑点点:“荆钗布裙怎能得上我大夏最尊贵的公主?还是这副打扮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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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侍女鱼贯而入,廖芙麻木地坐在镜前,有人为她更衣,有人为她梳妆。如此大动干戈,只是因为这府邸的主人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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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芙静静垂下眼睑,一言不发。钧川在她后持剑开口:“如今公主既已寻到,不知琰王殿下打算何时将公主送回皇都?陛下与公主父女分离已久,已是思念成疾,还望王爷早日送公主回皇城团聚的好。”
雪细密地落了一整个白天,庭院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冰雪压松枝的嘎吱声。
在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甚至希望过,那场叛乱永远不要停止,公主永远不要回到她的故乡。两个人就这样相依为命,即便逃亡,也是一辈子的相依。
钧川在外面护着她,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那样,寂静的落雪中,倾听着房间内那柔弱的呼和心,他感到无与比的心安。
侍女掌灯在前,引她到了湖心亭上。掀开竹帘,一被炉烘烤的热意扑面而来。桌上摆着美的佳肴,卷起的竹帘正对灯火通明的画船,船舫上,舞姬水袖曼妙,正在起舞。
“你能的。”他握住她的肩膀,脸上还挂着血迹,目光却灼灼发亮,“只要你不回到那鲛的边,只要不被他所蛊惑,你就永远是月亮!”
家乡,月亮是最圣洁的存在,不能被任何东西玷污。月亮被玷污,就会坠落,被玷污了的,都不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