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床帷之上,轻纱嫚嫚,掩映着一娜的影。
徵鸣一路回到青月村,纵跃上屋脊,他的背后是冰天雪地中燃烧的赤红大火,瞳仁两点血火如咒,苍白的面容在火光映衬下显得如鬼魅般妖异。
蹲下来为他合上眼睛的时候,遥夜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家族中的一句谶言。
……
“银鲛,今日就是你葬之日!”人群中有人大言不惭。
“睡吧,我的公主殿下……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等你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保证。”
路的尽是一栋建立在海崖边的巧宅院。
莽撞出现在人前,更像是为了引走火力,不让他们注意到某些异常。
他替她盖好被子,悄无声息出门而去。见血翠的杀手在落雪的树林之中捕捉到那一抹银色,立即调转了方向追击上前。
……
他冷冷一哂,掀起袖子,锐利的指甲在肌肤上划出深刻的血痕,争先恐后涌出的鲜血凝而未落,化为一支支尖刺,嗖然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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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银鲛交手的次数不少,在他的认知里,此鲛甚为狡诈,即便占据绝对的武力优势,也像一只蛰伏的猛虎般谨慎行事。
很快,这张玉颜便能恢复血色,重新绽放令他甘愿永世沉沦的笑容。
他思索片刻,把一只小蝎子从袖笼里捉出,放到了地上。小蝎子摇摆尾片刻,忽然领着他朝某个方向走去。
在家族里出生的双胞胎,从降世之日就背负着诅咒,注定无法善终。
他走入房间,将怀里的新娘轻轻放在了房间的床上。
徵鸣的眼神微微一凛。
双手相握,额相抵,温柔的低喃声,比晴岸的柔风更为缱绻。
他抱起那温热的躯,怀中她的赤色婚袍垂落如葳蕤的海棠。遥夜一步步走出房间,走过地上的尸,徐徐踏入漫天的风雪中。
哥哥的诅咒已经应验了,他的诅咒,又会在何时降临?
不要心急,不要害怕。他安自己。
在未入宅院之前,他先看见了一熟悉的尸。钧川倒在地上,已经僵了,拂开覆面的白雪,他的眼睛没有闭上,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噗嗤!
的脸色宛若瞬间抽干了血迹,变得比地上的雪还要惨白。一些鳞片从他的眼角浮现,却从明亮的银色,变为了衰颓的灰白。
掀开床幔,看见那张熟悉面容时,一切都有了解释。他笑了笑,自语:“原来是为了藏你……机关算尽,不如命运弄人呐。”
“虽然这场婚礼被一些碍事的东西打扰,但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最最完美,最最可爱的新娘了。”
他带血的吻落在她的额上,那一点血渍又被他用袖口轻柔去。他的目光依次落在她的眉眼,琼鼻,樱花似的,苍白而致的五官……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就在这时,灵的听觉忽然捕捉到杀手踏在雪地上的窸窣声。
遥夜在看见那抹银色时,并没有像其他见血翠一样追逐上去。
利刃入肉之声,连接无数倒地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