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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后,似乎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站在人群中的凤栩焦急不已。他上前半步,本阻拦父亲的慷慨愤声,后却有一人排众而出,手持牙笏上禀。
宝殿浮香,丹墀之上紫雾蒸腾。玉如云,雕刻万千祥瑞,檀梁凤阙,蓬霭鎏金。
他们大夏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给那些边荒蛮夷献舞?
他嗓子,清咳一声,凤栩眉眼间厌恶一闪而逝。
夜色收敛起了那些蓬乱一地的尸骨,抹着眼泪,连大声哭诉都畏惧。
“我大夏乃礼乐之,民间亦时兴歌舞,公主献舞――岂能称为失仪?一来呢,为表天家权威,二来彰亲民之征,三来让蛮夷之国目睹我大夏气度,在下官看来,实在是思虑周全的美事一桩啊。”
“远威侯此言实在差矣。”他年近四十,并不像经典的贪官那样富态,薄瘦得像没偷到米的老鼠,下巴上有一颗长的黑痣,唾沫横飞地开口时,黑痣上的就这样在口水中飘摇。
不止辱没皇室名声,更是作践玉光公主,而作践公主,和把天家的颜面撕下来放在地上踩又有什么区别!
人群中传来数欣喜感激的目光,热切地落在武将壮阔的后背上,不亚于看救命恩人。
大殿上寂静如死,齐齐立着手持牙笏的官员,没人开口说话,只有热汗顺着圆的脸颊滴落,在洁曜明湛的地砖上摔成了数,光可鉴人的地面倒映着每个人低惶然的神色。
最终,一个武将步而出,认真禀报:“琰王殿下,依臣见,此事不妥。”
清荷初绽,盛夏将至。
珠帘微晃,隐出其后一人影,一只手懒懒斜支着面颊,漫不经心,却叫人难以忽视。
见这人背影,他心中咯噔一下。
大夏横据九州,属地富饶,兵力强盛。周遭蛮夷小国甚多,无一不屈服于天威。万国来朝乃三年一次的国之盛会,本是周边小国诚心上贡,以表忠诚的日子,琰王却让礼准备公主献舞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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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年。
他本是朝中的六品官员,趋炎附势,遭清正官员所排挤。在两年前的党争中悄悄攀附上琰王一脉之后,凭借其溜须拍,颠倒是非的本事,竟一路高升,替了之前被砍的御史中丞,坐上了高位。
御史中丞,贾勉。
远威侯被他一番颠倒是非的言论气得嘴角直颤,手下意识往腰上摸――若不是御前卸甲,禁带刀剑,恐怕已经忍不住剑砍了这人。
这时凤栩终于挤到父亲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爹!”
从此民间讳莫如深,再不敢言。
“噢……”珠帘后,琰王极轻地笑了下,“远威侯爷,不如说说你的高见?”
大殿上响起了应和的窃窃私语,不乏有朝臣出愤懑神色。陛下抱恙之后,一直是琰王代为摄政,他诸多专横举止在朝廷中掀起了一阵血雨,可众臣没想到的是,今日早朝他竟然能提出如此荒诞的提议!
“万国来朝,乃是我大夏国力强盛,天威森严的象征!玉光公主作为我大夏的明珠,份尊荣,凤仪万千,岂能让她殿前献舞,取悦那些鄙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