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笛子,廖芙忍辱负重地穿鞋。刚刚抬起足尖,就被他一把握住了足踝,动作鲁,替她穿鞋时却称得上温柔。
言时修不为所动,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将绣鞋轻轻放在地上,也不抬地说:“作为一位公主殿下,你也真不够让人省心——笛子不想要了?快一点。”
夜未央,祈月内安静得吓人,连守夜的女也在月色下悄悄酣睡了去。她嗓子又干又,背后出了一层棉汗,却下意识往枕下面摸去。
她站在原地,眼眶开始积蓄热意。
那人笑了笑:“我叫言时修,新来的侍卫。我没见过这个叫遥夜的人,他对你很重要吗?”
那人目光落在她紧抓在自己袖子的纤细手指上,顿了顿:“殿下之前发烧,出了一热汗,衾被褥子都换了。你丢了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
……什么也没有。那东西不见了。
——传说中的鲛人。
“公主殿下在找这个吗?”
“先穿鞋。”他说。
今日,似乎有了别样的光景。
公主殿下本就伶仃的足踝在他宽大的掌心内更显得纤细不盈一握。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仿佛对他已经很熟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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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着穗子的鱼骨笛被一只手悬挂着递到了她眼前。廖芙一怔,半颗将坠未坠的泪珠眨落了,在她伸手去够之时,这侍卫又飞速一收手,将笛子背到了后。
廖芙惊了一瞬,却还忍耐着,直到他给自己穿好了鞋,她如愿以偿将那笛子讨回来后,立沉了脸:“胆敢如此冒犯我,就不怕掉脑袋吗?”
她又陷入了梦魇。她熟悉这片海,时而深邃,时而宁静,除了大海之外,却空无一物。
梦醒之后,她在黑夜中猝然睁开眼,心袭上一几乎绞痛的空落。
“你是谁?遥夜呢?”廖芙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熟悉到想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又想痛快地发一场脾气。
她的梦境中,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他带她去看海上的明月,绚烂发光的水母,送她海底绮丽的珠宝,他并非人族,自腰以下是昳丽修长的银色鱼尾。
他手上提着她的绣鞋,但廖芙已经赤着脚跑了出去,像轻盈的鹿,也不回。跑到殿中,大殿上也空无一人,换下的被褥早就被拿去浣衣局清洗了。
他这问题问得古怪,但心急如焚的廖芙已经无暇他顾,下床抓了他的袖子急声问:“你见过我之前放在枕下面的东西吗?”
“——你怎么还不来找我?你知不知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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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芙大脑空白了一瞬。这时,有人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量颀长高挑,她先以为是遥夜,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廖芙才不愿意受他威胁,了鼻子,收敛了狼狈开口:“作为一个新来的侍卫,你的胆子真的很大,谁允许你这么对我说话的?”
是个年轻男人,眉眼俊秀英气,之前却从未在殿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