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的男人从背后牵着公主的缰,那几乎像一个将她拥抱在怀里的亲密姿势,他的脸上不像其他汉人看见他时的鄙屑、畏惧,或者惊恐、谦卑,那是一种……
他开始生气,分不清是因为那眼神而生气,还是因为他居然为此感到恐惧而生气,嘴里不干不净地吐出几句异的脏话。下一瞬,第二箭扑面而至。
她鼻腔一酸,她没法救这白鹿,就像当年没法救母亲一样,只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悲剧在自己面前上演。
――你不想要我吗?帮我复仇,你想对我什么都可以。
幻象中,铺天盖地的暴雨再度席卷而来,心脏一阵窒息般的绞痛。她无意识抓紧了他的手,指甲陷入他的手背。
她颤抖的手骤然被另一双大手包裹住,他手心很冷,修长的指节苍白而毫无血色,但有力而牢固,似苍冷的磐石,箍得她动弹不得。
――杀了他们,徵鸣!
仿佛他在他眼中,也和这狩场随可见的飞禽走兽没什么两样,一样只能待在原地,瑟瑟发抖地被狩猎。
刺目得几乎叫她下泪来。
在哪里见过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白鹿被到了无可退的狭之间,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在她的眼中,这一切都变得很慢,完颜璞玉的狞笑,他搭箭上弦的动作,和箭折着烈阳那近乎酷烈的寒光。
方完颜璞玉的后背。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她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若皇子在狩场受伤,无疑给了金国生事的借口,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受难的还是无辜百姓。
捕食者对猎物的极致漠然。
“哪来的狗才活腻了,敢抢我的猎物?”不甚娴熟的汉话在他震怒的声调中像轰隆隆的闷雷响起。
羽箭离弦,偏离半寸,中了旁边的树。
廖芙看见他眼中的畏惧,就像看着一个怪物般,看着自己后的男人。
在哪里见过……
――我母亲怎么可能自戕?
完颜璞玉一愣,暴怒着转过来。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更是怒不可遏。
廖懿多擅长拿人心,从他将金国使臣奉为座上宾开始,就已经拿走她反抗的权利了。
未伤肌肤,但箭矢穿透了他的衣物,若一声惊雷在耳畔炸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上了下来。人躺在地上,背后已经被热汗浸透,,一时连爬也爬不起来。
?s i mi sh u w u .com
她抬起来,脸色苍白,比起地上的完颜璞玉也不遑多让:“……你究竟是谁?”
――嗖!
“别害怕。”耳边传来一声伴随着怜爱的叹息,有人低声说,“有我在呢。芙芙,我永远在你边。”
第一箭,竟正正撞上了完颜璞玉向白鹿的一箭,那是极为密的箭术,直接从中段将其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