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上的诅咒发作,喝下廖芙的血便能缓解。可他今日明明喝了鲛珠血,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从离开皇开始,就加重了不少。
极为珍贵,分量极少,廖懿自己都不用,全都留给她。某一方面,他似乎是个确凿无疑的、称职的好皇叔,但只有廖芙知,那温如书生的玉面下藏着的是恶鬼般的真面目。
“最近,你有点不听话。”他仔细拭着匕首,淡淡,“我让你伺候好完颜,你却惹恼了他,叫我难办。”
琰王车沿着官离开皇,前往府邸。
他要紧牙关,冷汗沿着紧绷的下颌一滴滴淌落,本正心烦气躁,车夫还像发了病似的,紧急一勒缰。车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的后背撞上了车厢,吐出一小口黑血。
廖芙脸色骤变,爬到床边干呕起来,不仅是吃下的一丁点肉汤,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但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的都是清水,瘦削的脊背在剧烈的呛咳声中蝴蝶般起伏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话音刚落,车内已经多出一人影,银发宛若月华。廖懿反应也快,直接伸向案几下藏着匕首的暗阁。那人冷笑一声,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摔了回去,噗嗤一声,他的掌心已经被水刃穿透,直接钉在了木板上。
廖芙被他掐住脸颊,被迫张开口,一勺温热的肉汤被强行喂了进来。她用力推开廖懿,却还是不小心咽下了些许。
“当然是笑可笑之人――金国对大夏虎视眈眈,你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就因为他们当年支持你造反?”她咬牙,“你了骨,我可没有!”
刹时廖懿感到后背一空,如芒在背的危机感从空缺的车后方水般袭来,让他额角的青都弹动了起来。
廖懿大笑着扬长而去。
是夜。
廖懿挑挑眉尾,似乎是惊讶于她今晚的大胆,片刻后笑了笑:“还有什么不满,不如一并说了吧。”
他看了看匕首,收回刀鞘中,耐心询问:“你笑什么?”
京城实施宵禁制度,亥时之后就没人在街上走动了,还会有人胆敢拦他的车?正惊疑不定间,外面已经响起利刃相交之声,潜藏在暗的见血翠杀手倾巢出动,阻碍来人杀入车的步伐。
“谁稀罕?”前面还无动于衷,听到最后一句,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喜欢吗?”似乎是被她狼狈的模样取悦,廖懿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病态的红,眯了眯眼,“鹿肉。”
“你找死吗?!”廖懿猛然睁开眼眸。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廖芙干脆趁着心燃烧的火气,一鼓作气骂了个痛快:“你就是条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你引狼入室,不得好死,更没有颜面进廖氏的宗祠!”
“鲛珠血好喝吗?”斗篷下,传来充满戾气的寒声。
廖懿靠窗而坐,冷汗涔涔,苍白的手指不住撕扯着襟的衣物,痛得几乎无法直起腰来。
车夫的声音惊慌响起:“殿下,前面、前面好像有人啊!”
有人?
“蠢货!回来!”
廖芙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