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美国血统的黑麦？波本在心里猜测。他现在坐在副驾驶，卷发青年坐在他后，从他的位置并不能观察到对方的表情，但波本注意到在驾驶位置上的黑麦隐隐有些不快，准确的说，对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妙的嫌弃，但这种情绪似乎又很快也就过去了。至于龙兰？在波本视线的余光里，他睡得并不安详。

        作为情报人员，旺盛的好奇心几乎是一种本能，波本对产生这一冲突的原因充满疑问，不单是远而来的两位，连他之前有过短暂接的黑麦都展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一面。

        ‘还需要更多的观察，’他想，他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口，他能感觉到，那里有火焰在燃烧，那是被称为好奇心、求知……以及所有带领人类走出非洲、走出地球的蓬望。但在最终的火把被举起之前，燃烧的便也只能是苍白色的火焰，‘以及更多的耐心。’

        之后的车程，一路无话。

        到了安全屋，黑麦带着龙兰去放行李，后者的新房间位于地下的安全舱——这也让波本觉得奇异——如果安排龙兰行程的朗姆对他很重视，那么为什么不派出自己的心腹，而只让他这个新人来参与行动？如果不重视，那么又为什么选择这个安全等级极高的安全屋作为对方的落脚点？

        波本考虑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个足够可信，于是随机应变依然是他行动的第一要务。但在面上，他依然是一副波本式的轻快：“怎么啦龙兰日出，对我很好奇吗？”他说的是英语，并且为了照顾这位远而来的拉丁美洲同事，特意放慢了语速，每个音节都饱满的发了出来。

        而对方，深一口气，关上了手机里的翻译件，抬起凝视着金发深肤青年的眼睛，一份严肃的派，一字一句的说：“波本…你…”

        波本威士忌，被这种氛围感染了，虽然脸上依然维持着笑容，却也拿出了一副要谈事情的从容摸样。

        “你需要法律援助吗？”龙兰日出，一只远而来的墨西哥卷小狗，认真地、深沉地、询问着陌生国度的同事。“你看起来好像没有成年！”

        波本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你在开玩笑吗？你看起来才是没成年的那个！”

        对方的表情依然严肃：“我确实还有3年才成年啊，不过我们那里成年的年纪就太晚了——那么你呢？你真的......”

        这一刻，波本的大脑飞速思考着——“成年年纪太晚”——如果要这么说的话，法律规定的成年年龄可能是22岁或者23岁？那么“还有3年”就是19岁或者20岁？这确实不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成熟的年纪。但无论如何他本人今年25岁，却被一个小自己5、6岁的人认为是未成年，并且对方似乎认真的在希望自己不要从事这份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工作？——哪怕他们其实就是同事？

        简直无法理喻……

        总之，波本想，他可能真的需要法律援助了……

        如果混黑也有地方可以申请法律援助的话，就把这些一下飞机就在睡觉的黑帮成员、认不出谁才是未成年的未成年、以及永远在装深沉的黑麦威士忌送进监狱吧——混黑，混黑也是要遵守基本法的啊！

        至于苏格兰威士忌绿川唯——他人不错，或许可以考虑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