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关停了花洒。青年翻了个,看向他,问:“那么,你觉得我会是个英雄吗?”
“今晚在这睡吗?”小A问。
小A睁大眼睛看他,好像在问干什么。
它将一个神从这个世界赶了出去。当初,这个神心怀不满,带着对无意义的痛苦的趣味踏了进来。它把命运变成人的事情,所以命运应该是人解决的。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在他上深深地了一口气。
真正的英雄主义只有一种,就是面对生活悲惨的真相时仍然热爱它。所以,西西弗算是个英雄。”
“你长得这样好看,怎么总遮起脸?”青年的声音依然哑着,但已经好了很多。
他在最后居然还能够说:尽历经考验,我与日俱增的年龄和我灵魂的高贵仍然让我觉得,一切均好。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小A说着,向他伸出手,青年咧嘴笑了,不是那种轻佻的笑,不是装模样的假笑,他笑得很真诚,眼睛和他的整颗心,都是笑着的。
月光淡淡地从窗子里透出来,青年沉溺在松的被窝里,直到边也有了动静,小A收拾完一切,洗漱完也终于躺进了被窝。转,青年看见小A漂亮的侧脸和长睫,又被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干脆侧卧起,一只手撑起脑袋,细细描摹他的脸。
西西弗静默的快乐就在这里。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巨石是他的东西。同样,荒诞之人,当他静静欣赏自己所受的折磨时,足以使一切神像缄默不语。*(自加缪)”
俄狄浦斯知晓他杀父娶母的命运,反抗杀父娶母的命运,但是,他的反抗也是命运的一分,最终还是达成了这个命运,但这又如何?
。”
si m i s h u wu. c o m
“所以。”小A回答,“如果你意识到生命毫无意义,死亡是人生必然的终点,并且走向死亡的每一步,走多远,以怎样的方式,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走出来的,慎之又慎的考虑,我敬重你,但如果,只是为了逃避自己悲惨的命运,我只能表示理解。”小A说着。
青年站定,靠在浴室的门,看着他忙上忙下。心漏了一拍,脑惊了一下,他第一次发现,一个A可以感成这样,不单单是肉上或者床技上的那种感,是一种他之前从没碰到过的东西,他直觉地觉得这种东西,今后他可能也很难再碰到了。
“小A,既然觉得生命无意义,那么如果有一天,我找你殉情,你会答应吗?”小A快睡着了,临睡前,隐约听到背后有声音这样问。
“好吧,事实上,当生命毫无意义,或者一个人的一生注定是个悲剧,诸如此类沉痛的真相被认出,它的沉痛便被消解了。
“*我觉得一切均好。”俄狄浦斯说,而这句话是非常神圣的,在人脆弱而有限的世界里,它告诉我们,一切都还没有,也未曾山穷水尽。
小A说,“你等会儿,我去铺个地铺。”
小A沉默了一下,第一时间以为青年说的是Apple,差点以为是梦回昨日。又顿了一下,联系青年酒醉时的上下文,不确定,但还是:“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指我的话,那么,请节哀。”
“嗯。”青年回以一个鼻音。
小A用水冲掉青年上的泡沫。
青年借着小A的力站起来,顺势靠在小A上,小A给他披上浴巾。
“怎么办啊,小A……”青年的埋在他肩上,“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不会。”小A打起神,有气无力地翻了回来,空无地盯着天花板,慢慢说,“人生好在无意义啊。你想,如果人生有意义,而这个意义又不太合人的心意,这样岂不是很糟糕。所以,人生好在无意义啊,这样,才好让人去找人生的意义不是吗?……”
“西西弗的每一步,无所谓命运不命运,在他看来,自己选的;告诉河神他女儿的下落,自己选的;绑走死神,自己选的;逃回人世,自己选的。他的每一步命运都是经由自己的意志自己走出来的。
“危险。”小A答。
青年觉得这是他至今最长的一夜,也是最好的一觉。
小A不记得自己最后说了什么,但是青年记住了:热爱生活,而不是热爱生活的意义。
“也是。”青年看着他,确实太招人。小A不习惯被人盯着,翻了个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