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迈过去,他早迈了,奈何坎太大,用尽全力,不得其法。卫尊极俊的面容倔强又脆弱,如遭了风雨摧打的一阙青竹,笔直中又有些伶仃无助。
卫尊沉默不语。
五味杂陈中,卫尊下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决定。
小小的一点牺牲换来范子峘的悉心呵护,这
那么端持的父亲,听到他说要杀她,竟然失态的像被人扯痛虎须的老虎。就这样,还好意思说他胡言乱语。
卫尊抿了口早就凉透的茶:“你说,我若派人去杀了她,是否就可一斩情丝了?”
卫尊吩咐立在旁边的属下,“今后别在找人来了。”
卫秋阳坐在上首,从间溢出来声叹息似的话语,“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还年轻,总归能遇到一个好的,忘了她吧!”
他该说那女人果然妖力无敌吗,就连他父亲这般心坚定,愿为故去的母亲空耗年华十余载的人也难逃其手。
卫秋阳猛地站起来,突如其来的站起把矮几上的茶盅茶带落在地,水洒在地上,盅盖在地上了好几个圈,慢慢到卫尊的脚下,力气用尽的不动了。
卫尊闻言,挑眉看向父亲,笑得令人捉摸不透,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话,而是说,“你知吗?我离开前她对我说了一番话。”
属下颔首,恭敬称是。
卫尊挥手,让四女下去。没得看了眼睛烦。
世上只有一个宋茴啊!无法取代的宋茴啊!
砰!砰!
长老狐疑的看向阁主。
赝品,终归是赝品。
屋里,卫尊的周围或站或坐围了四个女子,把五官搬出来看,四女总有一点和叶仙仙相似,不是鼻子就是眼睛或是嘴巴。假若把这四人五官相互拼凑一下,或许能拼凑出一个七分相似的叶仙仙。是那个摘去面后的叶仙仙。
一暗喜袭上卫秋阳的心。一句她什么时候来差点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将这句话拍回了嗓子内。
卫尊:“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想我伤害她吗?”
如此可见,喝酒忘情不是好选择。而且喝成一堆烂泥,不是男儿当为之事。然后,卫尊便让人寻了与叶仙仙有相似之的女子。即便容貌有所相似,可出的表情,摆出的动作,全都不是那个味儿。这堆庸脂俗粉,卫尊连看一眼都嫌多。
小小的一个试探,可不原形毕了?
长老是个睿智的老者,见少年眉间满是阴郁,劝:“情之一字,世人难以勘破。但老首相信,少阁主心志坚定,能迈过去这个坎儿。”
卫尊抿了抿,好歹知有外人在,给父亲留了几分颜面。
这个下午,卫秋阳卫尊父子二人在房内闭门许久,谁也不知,这段时间里,父子二人的谈话内容,只是出来后,卫秋阳便吩咐人备,他要远行。
“她说,她喜欢所有长得好看的男子。说我的父亲好看。她也很喜欢,还说哪天得空了,要来望崖山睡了他。”
回到望崖山的第一天,卫尊试图用酒来麻痹对她的迷恋。脑子麻痹了,心却始终无法麻痹。那个穿着袄裙的妖一样的少女,如深固的长在了他的脑子中,如何也踢不出去,挥不出去。
卫尊那双清透迷蒙的琉璃色眸子幽幽望了眼父亲,“你忘得了吗?”
长老走后,父子二人相对坐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炕几旁,青晶琉璃灯发出柔和的华彩烛光。叶仙仙歪在炕上,嘴里吃着范子峘亲自喂送来的莲子羹。美男亲自服侍,待遇比起老封君来也是不差的。
在四女陆续出去后。卫秋阳和长老走了进来。
卫尊睃一眼溅上茶汁的鞋履,“父亲何至于如此失态?”
卫秋阳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静默片刻,他干咳一声,理了理衣襟,说:“为父也爱过。它的魔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可以不费灰之力的毁掉一个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成就一个人。毁掉和成就全在一念之间。你还年轻,为父不希望你冲动之下错事,将来后悔。”
卫秋阳正了正坐姿,面容愤然:“简直……不可理喻。”
再者,戒酒消愁的下面是: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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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秋阳以拳抵,清咳了下,“你这孩子,休的胡言乱语。”
良久,卫秋阳问:“她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