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诺焉了吧唧，像一条乎乎的黑绳，萎靡地盘了起来。比起父亲她太小了，还没有爹的龙须，非常打击小龙的自尊心。

        于是殷云度带她飞到半空。他们越飞越高，边气温降低，开始有云气涌动，天衍的群殿宇在视野中不断变小，一开始小得像明诺的玩偶，后来又小得像一颗颗米粒。

        “我还要学好多好多术法，变成最厉害的小龙！比哥哥还厉害！”

        她心想：既然爹爹能学会，我是他的女儿，我也肯定能。

        “如果以后我遇到危险，爹也会来救我吗？”

        “……”

        明诺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还有一不服输的劲儿冒出来。

        “爹，你怎么来救我了？”明诺盘在他背上问。她真以为，爹不会来救她，她今天就要摔死了。

        殷云度抱着小龙，嘴角勾一丝浅笑，问：“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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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诺怔了一下，嘿嘿两声：“爹，你放心，我一定能学会飞的！”

        “那说好，今天翘了课，夫子去跟娘告状的话，您可得上啊。”

她感到爹爹顿了顿，随后才以一种寻常语气笑：“是我爹教我的。他带我飞到高，松手让我下落，我看着山岳河川越来越近，大声呼救，他却没有回应，于是我就自己学会飞了。”

        “你叫我救你，我就来了。”

        她肯定学不会的，她要摔成一滩龙饼了！她要是死了，娘一定很伤心很伤心……

        “嗯。”

        “嗯。”

        明诺深一口气，心里念着：我要飞，我要飞！四只龙爪在半空呈现努力的狗刨式，尾巴尖尖都在努力，然毫无作用。

        狂风呼啸，小龙仿佛吞了一口又一口的冷云，她不明白爹爹当年是怎么叫爷爷来救他，她往下坠的时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明诺刚要回答不怕，他已经率先松了手。

        山川河像一副绘卷，徐徐在眼前铺开，她能看见郢川城，还能看见她没去过的、那些更远的地方。站在穹天之高，便觉苍生都小，世间万物如云烟，万代千秋在眼前，一豪气从心底升起。

        坏爹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是说爷爷他……”

        下一瞬，她陡然落到了龙背上。龙形巨大，神姿赫赫的玄龙驮着小龙，慢悠悠地飞起来。

        “嗯。”

        她很兴奋，龙爪蜷缩又展开，升到了鳞片都结冰的地方，她开始连连叫停：“好，就这里，就这里爹爹！你快点，把我从这儿扔下去。”

        爹爹摸了摸小龙的龙角，偏了下：“你想试试吗？”

        殷云度淡淡：“他那样不好，我不学他。”

        明诺：“啊……”她觉得爹爹好可怜。

        完了完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川，终于发出声音：“爹爹！爹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