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识的老师变成了臭老九,小学文凭反成了红卫兵总司令。
艳阳高照,波光粼粼的河水被蹄踏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逐日追风,欢笑声肆意畅快。
饭桌上少不了呼玛特产的臭豆腐,鄂春的小孩着鼻子干吃窝窝,夹起黑乎乎的茄子不敢吃,怕有毒扔在桌面,后期尝过便知茄子好吃没毒。
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交枪,有人听见风声早早办下枪证、有人乖乖上交、还有喝酒对天空乱放枪表示不满的人。
有些不理解的人会重新回到山上生活,不习惯再从山上下来,反反复复。
八十年代,在生产队工作的鄂春人又回到乡政府工作。
在山下定居后鄂春还是以打猎为主,用猎物从生产队、合作社换取粮食。那时候他们不会种地,犁地之后播撒种子,谷子、小麦成熟了也不收,扔在地里被雪掩埋。
鄂春人祖辈打猎不种地,哪里知犁要不要上油,大伙儿听的迷迷糊糊,好在有个“明白人”指出错误。
时光荏苒,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鄂春老人在家乡当民族技艺传承人。
鄂春的猎民分成小队,打报告申请狩猎指标,到土地资源局申请。口径枪、7.62枪,什么枪什么子弹,理弹药库的人按人数发放。
老人说:“家在不好也是家。”
多年后,为消灭“三大差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从呼玛学校离开的鄂春人又回到学校任职。
(十八站塔河的你们听着,我们卧罗河落的搬来了。)
Nageini(春天),鄂春人清理房屋附近的野草,将周围整理干净护林防火。
生活老师把鄂春的孩子带到澡堂,小孩们排队洗澡换上布衣布鞋。
下山后鄂春族还住在撮罗子里,落有各自的区域。
年轻人说:“家好谁不愿意留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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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二百多个鄂春学生,年纪大的十八九,五十年代开展的扫文盲活动让鄂春上了年纪的人都拿起课本上夜校。
捕鱼。
大队从山上下来,不知谁提了句赛,落的少年们打阵,骑骏踏过呼玛河。
动员工作长达五年,各族长才同意搬家。
56年公署撤销改为黑河专员公署民族事务委员会,毕业的孩子们各奔东西。
原来白银纳有几汉人,其他地方都是树,鄂春以猎物换汉人的土豆,在汉族的帮助下盖木刻楞。
刚定居附近还没学校,鄂春的nana(孩子)想上学要骑从白银纳走到呼玛,路过金山屯市场,漂亮耳环、手镯、衣服应有尽有把人眼睛都看花了。
年轻的小伙子远远看见河南生产队在呼玛河另一边,将手拢成喇叭模样放在嘴边喊:“哎!Saibadaxian amuheluo amuwodei mugeilou……”
人都是小黑点,声音能传多远?
有些岁数大的人还是不愿意下山,后来山里的撮罗子倒塌了。
回想和老人学鄂春传统服饰的画面,元苘鼻子前飘过熟子的臭气,着实让人念念不忘。
大兴安岭六七个落,一个落上百人,二三十匹,近千人浩浩来到约定的山上。
75年鄂春人开始交公粮,从学校下来的老师分去生产队,当出纳、工人等等。
到学校,汉族孩子围着他们转,好奇他们的兽服装。
大跃进开始,合作社把个人的东西交到大队上,专人给匹作价,那是鄂春人第一次用物换钱。
黑龙江省的鄂春干要传达党的政策,鄂春派去听讲的人把自己打扮的像迪厅舞王,光顾着高兴把“力争上游”的政治方针传达成“往犁正上上油”。